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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1月17日 星期日

[可歌可泣史詩式愛恨交纏恩怨情仇] 我的報警撚鄰居。

多年來, 我家的訪客總是絡繹不絕, 熱鬧非常, 因為我有一個好鄰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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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鄰居是一枚父親, 與妻兒及老母親居於我家樓下。我家和他們一直相敬如賓, 睦鄰友好, 直到我還在讀小學的某一天, 好鄰居登門造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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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對我們家有人在跳躍表示極大憤怒, 說他家的燈也隨著我們的跳動在搖擺。家母第一次遇上此等指責, 道歉了事, 著幼小的我和兄長停止跳躍(當時在玩氣球)。事後回想, 當時應該馬上作樓宇結構檢查, 確保大廈沒被我等小孩跳歪, 以策安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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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某天, 稍長的我和兄長在家彈琴, 忽然保安登門, 稱好鄰居投訴我家發出嘈音, 家母敷衍道歉, 將之打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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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天, 保安又來, 說著同一番話, 家母不忿, 那時才晚上十時不到, 琴也沒有彈得很差(畢竟也得皇家音樂學院認可), 有感好鄰居是鳩投訴, 遂與保安爭論, 保安顯然也不覺得琴音擾人, 只懂不斷重複說"有人投訴就要做野", 著我家一人讓一步。母怒, 反問為何每次都是我家讓步, 為何好鄰居的投訴不合理也獲受理, 是非不分, 更稱要反投訴好鄰居擾民浪費保安力。對恃一輪, 保安敗走, 畢竟家母生氣起來也不是等閒之輩, 而且保安也沒能駁回家母的論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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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久, 門鈴又響起, 竟是警察掩至, 好鄰居竟然報警。不過大概警察也覺得好鄰居的投訴無稽, 只拋下一句, 十一點後不彈琴就可以了。家母狂讚警察明事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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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此一役, 好鄰居少了投訴, 但保安還是每年至少會接獲投訴來我家走一轉, 彷如一種儀式。我家也習以為常, 繼續堅守十一點前彈完琴, 正正常常地彈的原則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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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次, 晚上九時左右, 家父不小心在家絆倒一塊木板, 木板倒地, 嘭一聲。一聲, 就僅僅是一聲, 好鄰居對窗大叫, "樓上唔好掟野呀", 對於一下聲響都不能容忍的好鄰居, 家父將剛撿起的木板掟回地上, 樓下又喊"係咪玩野呀"。家父不與好鄰居鬥, 默默扶起木板, 此時好鄰居仍在不住地叫喊"樓上係咪玩野呀 唔好再掟野呀 樓上係咪玩野呀 唔好再掟野呀 樓上係咪玩野呀..." 至於他叫了多少次, 我數不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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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我大學畢業, 學鼓, 在家打咕臣當練習。就在我第一次打咕臣的晚上, 沉默已久的門鈴又響起(因為那時已經很少彈琴), 保安來親善探訪, 再過了一會, 從大廈的閉路電視裡我見到警察, 警察搭去了好鄰居那層, 我好興奮, 二姑二姑kimochi。最興奮的是, 警察沒來探訪我家就走了, 喔喔, 好鄰居投訴無效嗎, 警察不來我家嗎, 我好興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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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因為投訴不受理, 好鄰居收了皮一段日子, 直至最近我懶散少了練鼓, 昨日重出江湖之際, 好鄰居又跟我一塊活起來。我才在咕臣上打了半首歌, 就聽見好鄰居在樓下對著窗戶大叫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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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xx樓以上唔撚好嘈啊, 嘈撚死人喇, 我要訓覺啊, 我報警啊, xx樓以上唔撚好嘈啊, 嘈撚死人喇, 我要訓覺啊, 我報警啊, xx樓以上唔撚好嘈啊, 嘈撚死人喇, 我要訓覺啊, 我報警啊, xx樓以上唔撚好嘈啊, 嘈撚死人喇, 我要訓覺啊, 我報警啊, xx樓以上唔撚好嘈啊, 嘈撚死人喇, 我要訓覺啊, 我報警啊, xx樓以上唔撚好嘈啊, 嘈撚死人喇, 我要訓覺啊, 我報警啊, xx樓以上唔撚好嘈啊, 嘈撚死人喇, 我要訓覺啊, 我報警啊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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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道他大叫了多久, 只知他吵嚷的時間一定比我那半首歌的時間長很多。雖然他爆粗鳩叫, 嚇得我打冷震, 感到受滋擾及威脅, 但我很堅強, 我繼續謹守十一點前正正常常練習不刻意大力鳩打的總路線, 以《噪音管制條例》(香港法例第400章)"鄰里嘈音"一項為依歸, 於晚上十一時正前用咕臣啪啪啪, 為好鄰居的鳩叫作伴奏, 好使他不用孤單地獨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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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愛我的好鄰居, 愛他猛力鞭策我練琴練鼓, 不惜喊破喉嚨又報警, 由我小學到現在, 一直對靜音的完美追求, 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地以百屌育我成材, 今後必晚晚靚聲王, 好歌獻給佢, 讓他往後日子不再悲哀。眾樂樂, 最開心, 二姑二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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